鹿卿白

emmmmmm……

想说的都在文里了，为什么这么做也在文里了。

13、

 

托尼绷着小脸看着小辣椒，如临大敌。当她不打算告诉他的时候，他可以撒泼耍赖无所不用，但是当她一脸凝重说要告诉他的时候，托尼又有一瞬间感到后悔，他的心脏跳得厉害，如果不是史蒂夫一直抓着他的手，他甚至可能想要逃跑。

在来到传说中他的大楼之后，他能接触到的信息比原先跟娜塔莎他们要多得多，但是星期五显然受命于什么人对他能够访问的权限加了诸多阻拦，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发明了星期五的自己确实比他现在要厉害。

手掌上传来了更重的压力，托尼用余光看到史蒂夫的神情并不比自己轻松，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仿佛察觉到托尼的目光后他转过头看着托尼，神情坚定，但是托尼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恐惧。

小辣椒俯下了身，她的目光滑过了托尼和史蒂夫紧握的手。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和托尼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她无法站在托尼身边的时候，亦或是她选择不再站在托尼身边的时候。他想到了托尼那时的表情，那种淡淡的带着“果然如此”的神情，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暗流汹涌。托尼·史塔克是花花公子，亿元大亨，他骄傲自负，处处任性混蛋，但是很难说在感情上谁才是包容另一方的一个。她为他们付出了很多，当然，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但是她知道，托尼付出得绝不比她少，但是他不愿意说，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不管对方是否会接受，全然地去包容对方。从某种程度上，托尼在对待真心实意的感情上从未成长，他始终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去热爱他所爱之人，而且他总是最眷恋和舍不得放手的那一个。

这或许是个悖论，托尼比他想象得要渴望和依赖一段稳定的关系，但是他比谁都怀疑一段稳定的关系，甚至于分手的时候都会带着“果然如此”的自嘲。

她真心实意地爱着他，也知道他绝不会愿意伤害自己。即使自己先跟他提了分手。理智和事实让他们的爱情分崩离析。

小辣椒的目光转向了托尼，看着才七岁的小男孩，用那双同样的大大的焦糖色的眼睛紧张地盯着自己。

她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因为她了解托尼，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也知道：就如同托尼不会愿意伤害她，他也绝不会愿意伤害史蒂夫，不管他做了什么。

那是只属于他的权利。

而史蒂夫现在也才七岁而已。小辣椒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想起托尼在喝醉时才会吐露的小时候的情景，无一例外不带着孤零零的脆弱与坚强，而那种脆弱和坚强伴随了托尼·史塔克一生，在他的生活中随处可见并完美糅合。罗迪说过有时候托尼会充分激起对方的保护欲，甚至忘了他是“托尼·史塔克”。

娜塔莎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侧过头，余光瞥见了女特工微皱的眉角，还有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肩。

她想起了娜塔莎的话，史蒂夫在陪着托尼成长。

她咬住了嘴唇，原本蛰伏在舌尖上的话就这样一点点溶化，她接受了两个孩子双重恐惧和凝重的目光，包括那些在她背后她没有看到的其他人的。

其实那不重要，她告诉自己。她只是知道托尼会怎么做，而她应该怎么做。

于是她咬住了嘴唇，过了一会儿那些在舌尖上软化过的话才慢慢弹了出来：“他曾经伤害过你。”

“为什么？”史蒂夫看起来要比托尼吃惊，他皱紧了眉毛，急切地问道：“怎么会？为什么？”

而托尼则要沉默得多，他看了看小辣椒，又扭头看了看不可置信的史蒂夫，突然不那么想要知道真相了。詹姆斯·巴恩斯中士是美国队长的朋友，那个人刚才说他和美国队长有分歧，这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了。

小辣椒看了眼史蒂夫，面对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儿，她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曾被坏人抓去洗脑，然后就……出了点问题。”她转过头去看托尼，似乎十分清楚托尼在想什么，带着十分清晰并努力公平的语气告诉托尼：“他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并且也有可能还会做一些伤害你的事，所以我们需要将他隔离。”

史蒂夫看起来迟疑了，他看了眼托尼，如果跟托尼的安全相关的话他还是犹豫了起来，尽管他对对方这种语焉不详的解释并不满意。

托尼沉默地看着小辣椒，即使是个孩子他也深谙暗示之道，他能听懂小辣椒言辞下的维护性，他揉了揉胸口，那里有些发胀，她明亮清晰的双眸让他想起了妈妈。但是既然已经问了，他想要知道答案，于是他慢慢地道：“这没道理。”

他看向了娜塔莎他们，然后又看向了小辣椒和罗迪，问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把他和我隔离，而你们却要这么做？我和美国队长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小辣椒噎住了一瞬，但是马上，出色的应变能力让女CEO重新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她带着无奈的笑容看向了托尼：“因为我们之前没有跟他们多做联系，并不清楚他的情况，至少在我了解的范围内，他是这样的。”她的目光看向了娜塔莎。

娜塔莎眉头挑了一下，在托尼和史蒂夫投过来疑问的目光时叹了口气，决定退一步：“是的。我们才开始联系，他之前不太好，但是目前的状况还算比较稳定。而且你开始只相信他。”

托尼看着娜塔莎的表情，迟疑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个说法。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联系？”史蒂夫仰起脸问道，他尽量在跟上大人们和托尼的思路。

“挺多原因。”鹰眼也加入进来，他笑模笑样地对史蒂夫和托尼眨了眨眼睛。

托尼翻了个白眼：“是因为我和他……”他指了指他和史蒂夫。“打架了？”

而史蒂夫的表情看起来比那些大人们还紧张，他想反驳怎么会，但是又想起了他和托尼刚见面的情景，于是把话咽了下去。他转脸求助似的去看娜塔莎。

“你们打了。”娜塔莎无情地击碎了小史蒂夫的幻想。

“事实上我们都打了。”鹰眼马上补充道，他马上搂住了娜塔莎的肩，却被对方狠狠地撞了一下腰。

布鲁斯·班纳看了他们一眼，在旁边决定不说话，以免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旁边的彼得举手小声道：“我也打了。”在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他挠了挠脑袋，混合着尴尬和耐不住的兴奋神情：“我还抢了美国队长的盾牌。”

旺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史蒂夫瘪了瘪嘴。

“把猎鹰和冬兵粘到了一起。”

猎鹰瞪了他一眼，斯科特笑了起来。

“还撂倒了巨人。”

笑声变成了干咳。

彼得和托尼及史蒂夫对视，咧嘴笑了：“我还是挺酷的，对……吧。”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众人越来越变味儿的目光。

而小辣椒的目光则是狠狠地瞪向了托尼，但是在看到是个七岁的孩子的时候她又一瞬间软下了表情。托尼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托尼怎么想，但是史蒂夫开始有点能理解托尼不怕她的感觉了。

“可是你们还没说我们为什么打架。”史蒂夫穷追不舍地问道。

这回彼得沉默了，他看了一圈周围，尴尬地抱起了胳膊，嘀咕道：“我也想问呢。”

“意见不合。”小辣椒沉着地回答道，她看向了史蒂夫，目光闪烁了一下：“至少最开始是这样的。”

“这不对。”比起托尼的若有所思史蒂夫似乎更急于表达意见，他皱起了眉：“我是说，我和托尼现在也会有一些看法不一样，但是我们不应该用打架来解决。”

“是的。你们后来都是这么想的。”小辣椒赞同地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是你们打了，大家都打了。”她看向了托尼：“我猜，你们都认为自己在做对的事情。”

“你说开始，那后来呢？”托尼安静地问道。

“我猜或许有一些私人原因，但是你从没跟我谈太多。”小辣椒平静地看着托尼，尽量陈恳但是把握着度：“你肯定知道詹姆斯·巴恩斯是美国队长的朋友吧？”

托尼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做了些伤害你的事，而他又是史蒂夫的朋友。”小辣椒叹了口气，有些抱歉地看向了史蒂夫，而史蒂夫则睁大了双眼，他看了看小辣椒，又扭头去看托尼。

托尼也在看他，但是目光中没多少责怪的成分，而是带着果然如此的意味。

史蒂夫突然知道了，托尼或许比他明白得更早，他比他聪明，比他强壮，能听懂大人话里没说出的东西，而他则迟钝得到现在才理解。他握紧了托尼的手，有些惶然。

“托尼，我觉得你需要清楚，他是史蒂夫的朋友，太好的朋友，所以他怕你会伤害他。”小辣椒竭尽所能用中立的语气告诉他们，这对她来说不太容易，去维护史蒂夫，但是这同时也是最不伤害托尼的方法。

“而我确实想要伤害他吗？”托尼仰起脸，问道。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小辣椒的嘴角颤动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并不清楚。”在看到托尼不太信服的表情她加强了语气，蹲下平视着他的双眼：“我很想告诉你答案，但是我确实无法回答。我只知道你当时很生气，也很伤心。”

“而且你是钢铁侠，那个钢铁侠。”娜塔莎轻声补充道：“你很强大。”

托尼看了他们一圈，最后目光收回到了一脸紧张的史蒂夫身上，他甚至感觉到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中的汗意，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哦，那不是不能……理解。”

娜塔莎、鹰眼和布鲁斯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挑了下眉，山姆和斯科特瞪大了眼，旺达则耸了耸肩，幻视歪了歪脑袋，似乎并不意外，而小辣椒和罗迪则垂下了眼睛，似乎怀念似的扯了扯嘴角。

只有彼得歪着头一脸茫然。

“如果有人敢打史蒂夫的主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托尼避开史蒂夫的眼睛耸了耸肩，但是余光扫到史蒂夫吃惊的表情后还是不自然地红了脸，他又扭开了点。

“我也是。”史蒂夫仿佛才回过神，他马上补充道：“和托尼打架……这……这听着就不太对。”

这回是托尼飞快地转过头盯着他，直到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红了脸。他突然有点想松开手，起码离开这个让他尴尬的根源，但是史蒂夫执拗地握着他，即使他们手心里全是汗。

“我也觉得复仇者们打架这件事不太酷。”彼得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你还参与？”猎鹰忍不住呛道。

“但是和复仇者打架就是另外一回事啦。我还不是复仇者呢。”彼得看了变小的托尼和史蒂夫一眼，然后转过头充满期待地看向了复仇者们：“如果我没在做梦而且他们俩真的是史塔克先生和美国队长的缩小版而不是私生子，那么，现在谁是复仇者的老大？我可以申请加入么？”

在所有人能回答前，小辣椒首先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行，你还未成年，而且在上学。”

彼得不死心地看向了旺达：“她也没比我大多少！”

旺达眯起了眼，挑了挑眉：“但是我不需要监护人同意。”

彼得瘪了瘪嘴，回头就看到小辣椒充满威胁的微笑：“所以，你想让我现在就和你的监护人谈谈吗？”

彼得瞬间泄了气，举起手表示投降。

托尼和史蒂夫看着他都吃吃笑了起来，然后他们看向了小辣椒：“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巴恩斯中士？”

“你还想见他吗？”小辣椒看着他问道。

托尼想了想，又看了看史蒂夫不太确定的神情，咬了咬嘴唇诚实地回答：“没以前那么想了，但是我想是的，我还想见他。”

史蒂夫轻声问：“如果我说还想见他，您会生我的气吗？”

托尼闻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而小辣椒则吃了一惊，她看向史蒂夫，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始终带着点抹不去的愧疚，但是他站在那里，尽量挺直了细瘦的腰板，握着托尼的手，让自己看起来忠实可靠，但是紧绷的脸出卖了他的紧张。小辣椒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软，她挤出一丝微笑，对史蒂夫摇了摇头：“没有，孩子。”

“你可以叫我史蒂夫。”说着他可疑地红了脸，但是那表情却像是随时等着被打击一样。

那神情和托尼倔强的时候如出一辙。

小辣椒拍了下脑袋，然后重整表情对他微笑：“史蒂夫，我没有生气，但是我认为你们或许可以等一等再见他。班纳博士好不容易才回来，或许在为你们做完检查之后，我们可以听一听他的意见。”

布鲁斯被娜塔莎推到了前面，他推了推眼镜，同意了女CEO的看法：“我还没见过他，但是在你们检查后我可以去看一看他。”

“如果我们有浩克了，还有能黏住冬兵的蜘蛛侠……”托尼看了眼彼得，然后问小辣椒：“我们是不是就能早点见到巴恩斯中士了？”

娜塔莎闻言同情地看了眼彼得，而彼得则在小辣椒无处发泄的怒视下咧了咧嘴，干巴巴地笑了起来。

“好了小伙子们，现在讲故事和胡闹时间过去了。”罗迪一手一个抄起了两个孩子，并把史蒂夫塞到了猎鹰怀里：“旺达说你们的扑克玩得很好，现在谁想去玩牌？”

“赢了有奖品吗？”托尼半真半假地挣扎道，然后被罗迪稳稳地举到了肩膀上。

“可以多吃一份冰淇淋。”罗迪笑道。

“我参加！”鹰眼叫了起来，然后被娜塔莎一个肘击哎呦了一会儿。

这回连一直因为刚才的信息弄得有点沉重的史蒂夫都跟着微笑了起来，旺达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想参加吗，史蒂夫？”

“我不能吃太多冰淇淋。”史蒂夫有点沮丧地小声说道。

“你可以给托尼。”旺达抿嘴笑了笑。“就当是你们打架的补偿。”

史蒂夫闻言敏感地看了前面的托尼一眼，却发现对方也在拿眼角瞟着他，他抗议道：“我们还没有打架。”

“那你为什么不想给托尼？”旺达坏心眼儿地逗他。

“我想！”史蒂夫马上反驳道，然后他抿了抿嘴唇，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叫了托尼的名字：“你还想吃冰淇淋吗？”

托尼扭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渐渐嘴角翘了起来：“我们可以联手赢光冰箱里的冰淇淋。”

史蒂夫看着他笑得弯弯的眉眼，也慢慢地笑了起来。

 

小辣椒走在了队伍的后面，看起来心事重重。而娜塔莎则不知不觉地和她一起落到了人群的后面。

“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娜塔莎看似随意地开口。

“我能。”小辣椒看着前面谈笑融融的复仇者们，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我想，但是我不会。”

“你怕伤害托尼和史蒂夫现在的友谊？”娜塔莎了然地问道。

“我一直觉得‘时间能治愈一切’是自欺欺人。”小辣椒看了娜塔莎一眼，然后垮下肩膀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当然可以告诉托尼关于巴恩斯的那些事，但是那不会让他快乐。而且现在的史蒂夫·罗杰斯……”她看了眼在猎鹰肩膀上和托尼交头接耳的男孩儿：“还没有做出那些事，所以你是对的。现在是托尼在陪他成长。”

“我以为你不会想让托尼和史蒂夫再发展出什么友情，毕竟当他们变回去之后……”娜塔莎恰到好处地停下了。

小辣椒看着托尼在史蒂夫说完什么之后开始笑了起来，包括旺达甚至幻视，然后她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托尼会怎么做。”

是的，当她看到史蒂夫清澈的蓝眼睛的时候就知道，即使只是史蒂夫一个人变小，托尼会怎么做。

他会全心全意地照顾这个孩子，让他或他们享受他们应该得到却缺失的快乐。

“况且如果你们能够善意地对待托尼，再次对他敞开心扉，没理由我不能那么对待队长。”小辣椒看着娜塔莎漂亮的绿眼睛，无奈地挑起了嘴角。

TBC

和许多GN一样我也有私心，但是思来想去满脑子都是铁罐会怎么做。

然后更生气的发现，他总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而那让他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这一点一直贯穿在我整个文章中。

所以，很抱歉……